弟國 國子秉 秉弟夔 國門生恭
耿弇字伯昭,扶風茂陵人也。其先武帝時,以吏二千石自鉅鹿徙焉。武帝時,徙吏二千石高貲窮人及豪杰并兼之家于諸陵也。父況,字俠游,以明經為郎,與王莽從弟伋共學《老子》于安丘師長教師,嵇康《圣賢高士傳》曰“安丘看之字仲都,京兆長陵人。少持《老子經》,恬凈不求進宦,號曰安丘丈人。成帝聞,欲見之,看之辭不願見,為巫醫于人閑”也。后為朔調連率。王莽改上谷郡曰朔調,守曰連率。弇少好學,習父業。《袁山松書》曰:“弇少學《詩》、《禮》,明銳有權謀。”常見郡尉試騎士,建旗鼓,肄馳射,由是好將帥之事,《漢官儀》曰:“歲終郡試之時,講武勒兵,因以校獵,簡其材力也。”
及王莽敗,更始立,諸將略地者,前后多擅威權,輒改易守、令。況自以莽之所置,懷不自安。時弇年二十一,乃辭況奉奏詣更始,因赍貢獻,以求自固之宜。及至宋子,會王郎詐稱成帝子子輿,起兵邯鄲,弇從吏孫倉、衛包于道共謀曰:“劉子輿成帝正統,舍此不歸,遠行安之?”弇按劍曰:“子輿弊賊,卒為降虜耳。我至長安,與國家陳漁陽、上谷兵馬之用還出太原、代郡,反復數旬日,歸發突騎以轔烏合之眾,轔,轢也,音力刃反。如摧枯折腐耳。觀公等不識往就,族滅不久也。”倉、包不從,遂亡降王郎包養。
弇道聞光武在盧奴,乃馳北上謁,光武留署門下吏。弇因說護軍祐,求歸發兵,以定邯鄲。光武笑曰:“小兒曹乃有年夜意哉!”因數召見加恩慰。續漢書曰“弇還檄與況,陳上好事,自嫌年少,恐不見信,宜自來。況得檄立發,至昌平見上”也。弇因從光武北至薊。聞邯鄲兵方到,光武將欲南歸,召官屬計議。弇曰:“今兵從南來,不成南行。漁陽太守彭壟,公之邑人;寵,南陽宛人也。上谷太守,即弇父也。發此兩郡,控弦萬騎,邯鄲缺乏慮也。”光文官屬腹心皆不願,曰:“逝世尚南首,柰何北行進囊中?”漁陽、上谷北接塞垣,至彼路窮,如進囊也。光武指弇曰:“是我北道主人也。”會薊中亂,續漢書曰“弇歸,主人食未已,薊中擾亂,上駕出南城門,頗遮絕輜重,城中相掠。弇既與上相掉,以馬與城門亭長,乃得出”也。光武遂南馳,官屬各疏散。弇走昌平就況,昌平,縣名,屬上谷郡,今幽州縣,故城在縣東也。因說況使寇恂東約彭寵,各發突騎二千匹,步卒千人。弇與景丹、寇恂及漁陽兵合軍而南,所過擊斬王郎年夜將、九卿、校尉以下四百余級,得印綬百二十五,包養節二,斬首三萬級,定涿郡、中山、鉅鹿、清河、河閑凡二十二縣,遂及光武于廣阿。是時光武方攻王郎,傳言二郡兵為邯鄲來,眾皆恐。既而悉詣營上謁。光武見弇等,說,曰:“當與漁陽、上谷士年夜夫共此年夜功。”乃皆以為偏將軍,使還領其兵。加況年夜將軍、興義侯,得自置偏裨。弇等遂從拔邯鄲。
時更始征代郡太守趙永,而況勸永不應召,令詣于光武。光武遣永復郡。永北還,而代令張曄據城反畔,乃招迎匈奴、烏桓以為支援。光武以弇弟舒為復胡將軍,使擊曄,破之。永乃得復郡。時包養網五校賊二十余萬北寇上谷,況與舒連擊破之,賊皆退走。
更始見光武威聲日盛,君臣疑慮,乃遣使立光武為蕭王,令罷兵與諸將有功者還長安;遣苗曾為幽州牧,韋順為上谷太守,蔡充為漁陽太守,并北之部。時光武居邯鄲宮,晝臥溫明殿。漢趙王如意之殿也,故基在今洺州邯鄲縣內。弇進造默下請閑,因說曰:“今更始掉政,君臣淫亂,諸將擅命于畿內,貴戚縱橫于都內。《更始傳》曰:“李軼、朱鮪擅命山東,王匡、張卬橫暴三輔。”皇帝之命,不出城門,地點牧守,輒自遷易,蒼生不知所從,士人莫敢自安。虜掠財物,劫奪婦女,懷金玉者,至不生歸。元元叩心,更思莽朝。又銅馬、赤眉之屬數十輩,輩數十百萬,圣公不克不及辦也。辦猶成也,音蒲莧反。其敗不久。公首事南陽,破百萬之軍;今定河北,據天府之地。《前書》曰:“關中所謂金城天府。”弇以河北富饒,故以喻焉。以義撻伐,發號響應,全國可傳檄而定。全國至重,不成令它姓得之。聞使者從東方來,欲罷兵,不成從也。今吏士逝世亡者多,弇愿歸幽州,益發精兵,以集年夜計。”光武年夜說,續漢書曰:“光武初見弇言,起坐曰:‘卿掉言,我斬卿!’弇曰:‘年夜王哀厚弇如父子,故披赤忱為年夜王陳事。’上曰:‘我戲卿耳。’”乃拜弇為年夜將軍,與吳漢北發幽州十郡兵。弇到上谷,收韋順、蔡充斬之;漢亦誅苗曾。于是悉發幽州兵,引而南,從光武擊破銅馬、高湖、赤眉、青犢,又追尤來、年夜槍、五幡于元氏,弇常將精騎為軍鋒,輒破走之。光武乘勝戰順水上,虜求助緊急,決死戰。時軍士疲弊,遂年夜敗奔還,壁范陽,數日乃振,壁謂筑壘壁也。賊亦退往,從追至容城、小廣陽、安次,連戰破之。容城,縣名,屬涿郡,故城在今易州乃縣也。廣陽國有廣陽縣,故曰小廣陽,及安次,縣名,并在今幽州也。光武還薊,復遣弇與吳漢、景丹、蓋延、祐、邳彤、耿純、劉植、岑彭、祭遵、堅鐔、王霸、陳俊、馬武十三將軍,追賊至潞東,及平谷,平谷,解見光武紀。再戰,斬首萬三千余級,遂窮追于右北平無終、土垠之閑,無終、土垠并縣名,屬右北平郡。無終故城在今漁陽縣。土垠故城在今平州東北。垠音銀。至俊靡而還。俊靡,縣名,屬右北平,故城在今漁陽縣北。靡音麻。賊散進遼西、遼東,或為烏桓、貊人所鈔擊,略盡。
光武即位,拜弇為建威年“仁慈和忠誠有什麼用呢?到頭來,不是仁慈不報恩嗎?只是可惜了李勇的家人,現在老少病殘,女兒的月薪可以補貼家庭,夜將軍。與驃騎年夜將軍景丹、強弩將軍陳俊攻厭新賊于敖倉,皆破降之。建武二年,更封包養網好畤侯。食好畤、美陽二縣。三年,延岑自武關出攻南陽,下數城。穰人杜弘率其眾以從岑。弇與岑等戰于穰,年夜破之,斬首三千余級,生獲其將士五千余人,得印綬三百。杜弘降,岑與數騎遁走東陽。
弇從幸舂陵,因見自請北收上谷兵未發者,定彭壟于漁陽,取張豐于涿郡,還收富平、獲索,東攻張步,以平齊地。帝壯其意,乃許之。四年,詔弇進攻漁陽,弇以父據上谷,本與彭寵同功,又兄弟無在京師者,自疑,不敢獨進,上書求詣洛陽。詔報曰:“將軍出生舉宗為國,所向陷敵,功能尤著,何嫌何疑,而欲求征?且與王常共屯涿郡,勉思方略。”況聞弇求征,亦不自安,遣舒弟國進侍。帝善之,進封況為隃麋侯。隃麋,縣名,屬右扶風,故城在今隴州汧陽縣東南。包養隃音逾。乃命弇與建義年夜將軍祐、漢忠將軍王常等擊看都、故安西山賊十余營,皆破之。看都,縣名,屬中山國。堯母慶都山在南,故以名焉。故城在今定州唐縣東北。故安,縣名,故城在今易州易縣東南。時征虜將軍祭遵屯良鄉,良鄉,縣名,屬涿郡。驍騎將車劉喜屯陽鄉,陽鄉,縣名,屬涿郡,故城在今幽州故安縣東南。以拒彭寵。寵遣弟純將匈奴二千余騎,寵自引兵數萬,分為兩道以擊遵、喜。胡騎經軍都,軍都,縣,屬廣陽郡,有軍都山,在東南,今幽州昌平縣。舒襲破其眾,斬匈奴兩王,寵乃退走。況復與舒攻寵,取軍都。五年,寵逝世,皇帝嘉況功,使光祿年夜夫持節迎況,《袁山松書》曰:“使光祿年夜夫樊宏詔況曰:‘惟況功年夜,不宜監察從事。邊郡冷苦,缺乏久居。其詣行在所。’”賜甲第,奉朝請。封舒為牟平侯。遣弇與吳漢擊富平、獲索賊于平原,年夜破之,降者四萬余人。
因詔弇進討張步。弇悉搜集降卒,結部曲,置將吏,率騎都尉劉歆、太山太守陳俊引兵而東,從朝陽橋濟河以度。朝陽,縣名,屬濟南郡,執政水之陽。今朝城在濟水北,有漯河,在今齊州臨濟縣東。張步聞之,乃使其年夜將軍費邑軍歷下,歷下城在今齊州歷城縣也。又分兵屯祝阿,祝阿,今齊州縣也,故城在今山茌縣東北。別于太山鐘城列營數十以侍弇。弇度河先擊祝阿,自旦攻城,日未中而拔之,故開圍一角,令其眾得奔歸鐘城。鐘城人聞祝阿已潰,年夜恐懼,遂空壁亡往。費邑分遣弟敢守巨里。巨里,聚名也,一名巨合城,在今齊州全節縣東南也。弇進兵先脅巨里,使多伐樹木,揚言以填塞坑塹。數日,有降者言邑聞弇欲攻巨里,謀來救之。弇乃嚴令軍中趣修攻具,宣來諸部,后三日當悉力攻巨里城。陰緩生口,令得亡歸。歸者以弇期告邑,邑至日果自將精兵三萬余人來救之。弇喜,謂諸將曰:“吾所以修攻具者,欲誘致邑耳。今來,適其所求也。”即分三千人守巨里,自行精兵上岡阪,《爾雅》曰:“山脊曰岡,坡者曰阪。”乘高合戰,年夜破之,臨陳斬邑。既而收首級以示巨里城中,城中兇懼,兇,恐懼聲,音呼勇反。費敢悉眾亡歸張步。弇復收其積聚,縱兵擊諸未下者,平四十余營,遂定包養網濟南。
時張步都劇,使其弟藍將精兵二萬守西安,西安,縣名,屬齊郡,故城今青州臨淄縣東南。諸郡太守合萬余人守臨淄,相往四十里。弇進軍畫中,畫中,邑名也。畫音胡麥反。故城在今西安城東南。有澅水,因名焉。居二城之閑。弇視西安城小而堅,且藍兵又精,臨淄名雖年夜而實易攻,乃來諸校會,會猶集也。后五日攻西安。藍聞之,晨夜儆守。至期夜包養半,弇來諸將皆蓐食,《前書·音義》曰:“未起而床蓐中食也。”會明至臨淄城。護軍荀梁等爭之,以為宜速攻西安。弇曰:“否則。西安聞吾欲攻之,晝夜為備;臨淄出不料而至,必驚擾,吾攻之一日必拔。拔臨淄即西安孤,張藍與步隔絕,必復亡往,所謂擊一而得二者也。若先攻西安,不卒下,頓兵堅城,逝世傷必多。縱能拔之,藍引軍還奔臨淄,并兵合埶,觀人虛實,吾深刻敵地,后無轉輸,十日之閑,不戰而困。諸君之言,未見其宜。”遂攻臨淄,半日拔之,進據其城。張藍聞之年夜懼,遂將其眾亡歸劇。
弇乃令軍中無得妄掠劇下,須張步至乃取之,以激憤步。步聞年夜笑曰:“以尤來、年夜彤十余萬眾,吾皆即其營而破之。今年夜耿兵少于彼,弇,況之長子,故呼為年夜耿。又皆疲勞,何足懼乎!”乃與三弟藍、弘、壽及故年夜彤渠帥重異等兵重,姓;異,名。號二十萬,至臨淄年夜城東,將攻弇。《袁山松書》曰“弇上書曰:‘臣據臨淄,深塹高壘,張步從劇縣來攻,疲勞饑渴。欲進,誘而攻之;欲往,隨而擊之。臣依營而戰,精銳百倍,以逸待勞,以實擊虛,十日之閑,步首可獲。’上是其計”也。弇先出淄水上,與重異遇,突騎欲縱,弇恐挫其鋒,令步不敢進,故逞強以盛其氣,乃引歸小城,陳兵于內。伏琛《齊地記》曰:“小城內有漢景王祠。”步氣盛,直攻弇營,與劉歆等合戰,弇升王宮壞臺看之,臨淄本齊國所都,即齊王宮,中有壞臺也。《東觀記》作“環臺”。視歆等鋒交,乃自引精兵以橫突步陳于東城下,年夜破之。飛矢中弇股,以佩刀截之,擺佈無知者。至暮罷。弇明旦復勒兵出。是時帝在魯,聞弇為步所攻,自往救之,未至。陳俊謂弇曰:“劇虜兵盛,可且閉營休士,以須上來。”弇曰:“乘輿且到,臣子當擊牛釃酒以待百官,反欲以賊虜遺君父邪?”乃收兵年夜戰,自旦及昏,復年夜破之,殺傷無數,城中溝塹皆滿。弇知步困將退,豫置擺佈翼為伏以待之。兩旁伏兵,如鳥之翼。人定時,步果引往,伏兵起縱擊,追至鉅昧水上,鉅昧,水名,一名巨洋水,在今青州壽光縣西。八九十里僵尸相屬,收得輜重二千余兩。步還劇,兄弟各分兵散往。
后數日,車駕至臨淄自勞軍,群臣年夜會。帝謂弇曰:“昔韓信破歷下以開基,《前書》曰,齊屯兵于歷下以備漢,信擊破之。今將軍攻祝阿以發跡,此皆齊之西界,功足相方。而韓信襲擊已降,《前書》曰,酈食其說齊王田廣,廣降之,乃與食其縱酒,罷守備。韓信聞齊已降,欲止,蒯通說信令擊之。食其音異基也。將軍獨拔勍敵,其功乃難于信也。又田橫亨酈生,及田橫降,高帝詔衛尉不聽為仇。《前書》曰,齊既破,橫走居海島,高帝召之。橫曰:“臣亨陛下之使酈食其,今聞其弟商為衛尉,臣恐懼,不敢奉詔。”高帝詔酈商曰:“橫即至,敢動者族之。”張步前亦殺伏隆,若步來歸命,吾當詔年夜司徒釋其怨,年夜司徒伏湛,即隆之父。又事尤相類也。將軍前在南陽建此年夜策,謂弇從帝幸舂陵時,請收上谷兵定彭寵,取張豐,平張步等。常以為落落難合,落落猶疏闊也。有志者事竟成也!”弇因復追步,步奔平壽,平壽,縣名,屬北海郡,故城在今青州北海縣。乃肉袒負斧锧于軍門。锧,鍖也。示必逝世。鍖音竹林反。弇傳步詣行在所,而勒兵進據其城。樹十二郡旗鼓,《東觀記》曰:“弇凡平城陽、瑯邪、高密、膠東、東萊、北海、齊、千乘、濟南、平原、泰山、臨淄等郡。”令步卒各以郡人詣旗下,眾尚十余萬,輜重七千余兩,皆罷遣歸鄉里。弇復引兵至城陽,降五校余黨,祝阿余黨也。齊地悉平。振旅還京師。
六年,西拒隗囂,屯兵于漆。漆,縣名,屬右扶風,故城在今豳州新平縣也,漆水在西。八年,從上隴。來歲,與中郎將來歙分部徇安寧、北地諸營保,皆下之。
弇凡所平郡四十六,屠城三百,未嘗波折。
十二年,況疾病,乘輿數自臨幸。復以國弟廣、舉并為中郎將。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,省侍醫藥,當代以為榮。及況卒,謚烈侯,少子霸襲況爵。
十三年,增弇戶邑,上年夜將軍印綬,上音時掌反。罷,以列侯奉朝請。每有四方異議,輒召進問籌策。年五十六,永平元年卒,謚曰愍侯。
子忠嗣。忠以騎都尉擊匈奴于天山,有功。忠卒,子馮嗣。馮卒,子良嗣,一名無禁。延光中,尚安帝妹濮陽長公主,位至侍中。良卒,子協嗣。
隃麋侯霸卒,子文金嗣。文金卒,子喜嗣。喜卒,子顯嗣,為羽林左監。顯卒,子援嗣。尚桓帝妹長社公主,為河東太守。后曹操誅耿氏,唯援孫弘存焉。《決錄注》云“援字伯緒,官至河東太守”也。
牟平侯舒卒,子襲嗣。尚顯宗女隆慮公主。襲卒,子寶嗣。
寶女弟為清河孝王妃。及安帝立,尊孝王,母為孝德皇后,以妃為甘園年夜貴人。帝以寶元舅之重,使監羽林左騎,位至年夜將軍。而附事內寵,與中常侍樊豐、帝乳母王圣等譖廢皇太子為濟陰王,及排陷太尉楊震,議者怨之。寶門生承襲公主爵為林慮侯,林慮即上隆慮也,至此避殤帝諱改焉。位至侍中。安帝崩,閻太后以寶等阿附嬖幸,共為不道,策免寶及承,皆貶爵為亭侯,遣就國。寶于道自殺,國除。《決錄注》曰:“寶字君達。”年夜貴人數為耿氏請,陽嘉三年,順帝遂紹封寶子箕牟平侯,為侍中。以恒為陽亭侯,承為羽林中郎將。其后貴人薨,年夜將軍梁冀從承求貴人珍玩,不克不及得,冀怒,風有司奏奪其封。承驚慌,遂亡匿于包養網穰。數年,冀推跡得之,乃并族其家十余人。
論曰:淮陰廷論項王,審料成埶,則知高祖之廟勝矣。淮陰侯韓信也。史記韓信說高祖曰:“項王特血氣之勇,婦人之仁也。名雖霸,實掉全國心。今年夜王進關,秋豪無所取,秦人無不欲得年夜王王秦者。今年夜王舉而東,三秦可傳檄而定。”于是漢王舉兵定三秦。廟勝謂謀兵于廟而勝敵。耿弇決策河北,定計南陽,亦見光武之業成矣。然弇自克拔全齊,而無復尺寸功。夫豈不懷?懷,思也。言豈不思重立年夜功乎。將時之度數,缺乏以相容乎?三世為將,道家所忌,史記曰,秦使王翦之孫王離擊趙。或謂:“王離秦之名將,舉之必矣。”客曰:“否則。夫將三代必敗,以其殺伐多也,其后受其不祥。”而耿氏累葉以功名自終。將其用兵欲以殺止殺乎?何其獨能隆也!
國字叔慮,《東觀記》“慮”作“憲”。建武四年頭進侍,光武拜為黃門侍郎,應對擺佈,帝以為能,遷射聲校尉。七年,射聲官罷,拜駙馬都尉。父況卒,國于次當嗣,上疏以先侯愛少子霸,固自陳讓,有詔許焉。后歷頓丘、陽翟、上蔡令,地點吏人稱之。征為五官中郎將。
是時烏桓、鮮卑屢寇外境,國素有籌策,數言邊事,帝器之。及匈奴薁鞬日逐王比自立為呼韓包養網邪單于,款塞稱藩,愿捍御北虜。事下公卿。議者皆以為全國初定,中國空虛,蠻夷情偽難知,不成許。國獨曰:“臣以為宜如孝宣故事受之,宣帝甘露二年,呼韓邪單于款塞請朝。帝發所過郡二千騎迎之,寵以殊禮,位在諸侯王上,贊謁稱臣而不名。令東捍鮮卑,北拒匈奴,率厲四夷,完復邊郡,使塞下無晏開之警,晏,晚也。有警急則開門晚也。萬世安寧之策也。”帝從其議,遂立比為南單于。由是烏桓、鮮卑保塞自守,北虜遠遁,中國少事。二十七年,代馮勤為年夜司農。又上言宜置度遼將軍,擺佈校尉,屯五原以防流亡。永平元年卒官。顯宗追思國言,后遂置度遼將軍,擺佈校尉,如其議焉。
國二子:秉,夔。
秉字伯初,有偉體,腰帶八圍。博通書記,能說《司馬兵書》,尤好將帥之略。以父任為郎,數上言兵事。常以中國虛費,邊陲不寧,其患專在匈奴。以戰往戰,盛王之道。顯宗既有志北伐,陰然其言。永平中,召詣省闥,問前后所上廉價方略,拜謁者仆射,遂見親幸。每公卿會議,常引秉上殿,訪以邊事,多簡帝心。
十五年,拜駙馬都尉。十六年,以騎都尉秦彭為副,與奉車都尉竇固等俱伐北匈奴。虜皆奔忙,不戰而還。
十七年夏,詔秉與固合兵萬四千騎,復出白山擊車師。車師有后王、前王,前王即后王之子,其廷相往五百余里。固以后霸道遠,山谷深,士卒冷苦,欲攻前王。秉議先赴后王,以為并力最基礎,則前王自服。固計未決。秉奮包養身而起曰:“請行前。”乃上馬,引兵北進,眾軍不得已,遂進。并縱兵搜劫,斬首數千級,收馬牛十余萬頭。后王安得懾伏,從數百騎出迎秉。而固司馬蘇安欲全功歸固,即馳謂安得曰:“漢貴將獨有奉車都尉,皇帝姊婿,固尚光武女涅陽公包養網主,明帝姊也。爵為通侯,當先降之。”安得乃還,更令其諸將迎秉。秉包養年夜怒,被甲上包養馬,麾其精騎徑造固壁。言曰:“車師王降,訖今不至,請往梟其首。”固年夜驚曰:“且止,將敗事!”秉厲聲曰:“受降如受敵。”遂馳赴之。安得驚慌,走出門,脫帽抱馬足降。《東觀記》曰“脫帽趨抱馬蹄”也。秉將以詣固。其前王亦歸命,遂定車師而還。
來歲秋,肅宗即位,拜秉征西將軍。遣案行涼州邊境,勞賜保塞羌胡,進屯酒泉,救戊己校尉。
建初元年,拜度遼將軍。視事七年,匈奴懷其恩信。征為執金吾,甚見親重。帝每巡郡國及幸宮觀,秉常領禁兵宿衛擺佈。除三子為郎。章和二年,復拜征西將軍,副車騎將軍竇憲擊北匈奴,年夜破之。事并見《憲傳》。封秉美陽侯。食邑三千戶。
秉性勇壯而簡易于事,軍行常自被甲在前,停止不結營部,然遠標兵,明要誓,有警,軍陳立成,士卒皆樂為逝世。永元二年,代桓虞為光祿勛。來歲夏卒,時年五十余。賜以朱棺、玉衣,將作年夜匠穿冢,假宣傳,五營騎士三百余人送葬。謚曰桓侯。匈奴聞秉卒,舉國號哭,或至梨面流血。梨即“剺”字,古通用也,剺,割也,音力私反。
長子沖嗣。及竇憲敗,以秉竇氏黨,國除。沖官至漢陽太守。
曾孫紀,少有美名,辟公府,曹操甚敬異之,稍遷少府。紀以操將篡漢,建安二十三年,與年夜醫令吉ぶ、“ぶ”或作“平”。丞相司直韋晃謀起兵誅操,不克,夷三族。于時衣冠盛門坐紀罹禍滅者眾矣。
夔字定公。少有氣決。永元初,為車騎將軍竇憲假司馬,北擊匈奴,轉騎都尉。三年,憲復出河西,以夔為年夜將軍左校尉。將精騎八百,出居延塞,直奔北單于廷,于金微山斬閼氏、名王已下五千余級,單于與數騎脫亡,盡獲其匈奴珍寶財畜,往塞五千余里而還,自漢出師所未嘗至也。乃封夔粟邑侯。粟邑,縣名,屬左馮翊,故城在今同州白水縣東南。會北單于弟左鹿蠡王于除鞬自立為單于,眾八部二萬余人,來居蒲類海上,遣使款塞。以夔為中郎將,持節衛護之。及竇憲敗,夔亦免官奪爵土。
后復為長水校尉,拜五原太守,遷遼東太守。元興元年,貊人寇郡界,夔追擊,斬其渠帥。永初三年,南單于檀反畔,使夔率鮮卑及諸郡兵屯雁門,與車騎將軍何熙共擊之。熙推夔為先鋒,而遣其司馬耿溥、劉祉將二千人與夔俱進。到屬國故城,單于遣薁鞬日逐王三千余人遮漢兵。夔自擊其左,令鮮卑攻其右,虜遂敗走,追斬千余級,殺其名王六人,獲穹廬車重千余兩,馬牲畜口甚眾。鮮卑馬多羸病,遂畔出塞。夔不克不及獨進,以不窮追,左轉云中太守,后遷行度遼將軍事。
夔勇而有氣,數陵犯使匈奴中郎將鄭戩。音翦。元初元年,坐征下獄,以減逝世論,笞二百。建光中,復拜度遼將軍。時鮮卑攻殺云中太守成嚴,圍烏桓校尉徐常于馬城。馬城,縣名,屬代郡,故城在今云州定襄縣。秦始皇初筑城,輒崩壞,其后有馬周章馳走,因隨馬跡起城,故以名焉。夔與幽州刺史龐參救之,追虜出塞而還。后坐法免,卒于家。
包養網
恭字伯宗,國弟廣之子也。少孤。大方多粗略,有將帥才。永平十七年冬,騎都尉劉張出擊車師,請恭為司馬,與奉車都尉竇固及從弟駙馬都尉秉破降之。始置西域都護、戊己校尉,乃以恭為戊己校尉,屯后王部金蒲城,金蒲城,車師后王庭也,今庭州蒲昌縣城是也包養網。包養謁者關寵為戊己校尉,屯前王柳中城,柳中,今西州縣。屯各置數百人。恭至部,移檄烏孫,示漢威德,年夜昆彌已下皆歡喜,遣使獻名馬,及奉宣帝時所賜公主博具,武帝元封中,遣江都王建女細君為公主,嫁與烏孫昆莫,賜乘輿服御,官屬侍御數百人,贈送甚盛,蓋后宣帝賜以博具也。愿遣子進侍。恭乃發使赍金帛,迎其侍子。
來歲三月,北單于遣左鹿蠡王二萬騎擊車師。恭遣司馬將兵三百人救之,道逢匈奴騎多,皆為所歿。匈奴遂破殺后王安得,而攻金蒲城。恭乘城搏戰,以毒藥傅矢。傳語匈奴曰:“漢家箭神,此中瘡者必有異。”因發強弩射之。虜中矢者,視創皆沸,遂年夜驚。會天暴風雨,隨雨擊之,殺傷甚眾。匈奴懾伏,相謂曰:“漢兵神,真可畏也!”遂解往。恭以疏勒城傍有澗水可固,蒲月,乃引兵據之。七月,匈奴復來攻恭,恭募先登數千人直馳之,胡騎散走,匈奴遂于城下擁絕澗水。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,吏士渴乏,笮馬糞汁而飲之。笮謂壓笮也。恭仰嘆曰:“聞昔貳師將軍拔佩刀刺山,飛泉涌出;貳師,年夜宛中城名,昔武帝時使李廣利伐年夜宛,期至貳師城,因以為號也。今漢德神明,豈有窮哉。”乃整衣服向井再拜,為吏士禱。有頃,水泉奔出,眾皆稱萬歲。乃令吏士揚水以示虜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恭親自挽籠,于是令士且勿飲,先和泥涂城,并揚示之。”虜出不料,以為神明,遂引往。
時焉耆、龜茲攻歿都護陳睦,北虜亦圍關寵于柳中。會顯宗崩,援軍不至,車師復畔,與匈奴共攻恭。恭厲士眾擊走之。后王夫人先世漢人,常私以虜情告恭,又給以糧餉。數月,食盡窮困,乃煮鎧弩,食其筋革。恭與士推誠同逝世生,故皆無他心,而稍稍逝世亡,余數十人。單于知恭已困,欲必降之。復遣使招恭曰:“若降者,當封為白屋王,妻以男子。”恭乃誘其使上城,手擊殺之,炙諸城上。虜官屬看見,號哭而往。單于年夜怒,更益兵圍恭,不克不及下。
初,關寵上書求救,時肅宗新即位,乃詔公卿會議。司空第五倫以為不宜救。司徒鮑昱議曰:“今使人于危難之地,急而棄之,外則縱蠻夷之暴,內則傷逝世難之臣。誠令權時后無邊事可也,匈奴如復犯塞為寇,陛下將何故使將?又二部兵人裁各數十,二部謂關“婆婆,我兒媳婦真的可以請我媽來我家嗎?”藍玉華有些激動的問道。寵及恭也。匈奴圍之,歷旬不下,是其寡弱盡力之效也。可令敦煌、酒泉太守各將精騎二千,多其幡幟,倍道兼行,以赴其急。匈奴疲極之兵,必不敢當,四旬日閑,足還進塞。”帝然之。乃遣征西將軍耿秉屯酒泉,行太守事;遣秦彭與謁者王蒙、皇甫援發張掖、酒泉、敦煌三郡及鄯善兵,合七千余人,建初元年正月,會柳中擊車師,攻交河城,《前書》曰:“車師前王居交河城,河水分流繞城下,故號交河,往長安八千一百五十里。”故城在今西州交河縣也。斬首三千八百級,獲生口三千余人,駝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。北虜驚走,車師復降。《東觀記》曰,車師太子比持訾降。
會關寵已歿,蒙等聞之,便欲引兵還。先是恭遣軍吏范羌至敦煌迎戰士冷服,羌因隨王蒙軍俱出塞。羌固請迎恭,諸將不敢前,乃分兵二千人與羌,從山北迎恭,遇年夜雪丈余,軍僅能至。城中夜聞兵馬聲,以為虜來,年夜驚。羌乃遙呼曰:“我范羌也。漢遣軍迎校尉耳。”城中皆稱萬歲。開門,共對峙涕零。明日,遂相隨俱歸。虜兵追之,且戰且行。吏士素饑困,發疏勒時另有二十六人,隨路逝世沒,三月至玉門,玉門,關名,屬敦煌郡,在今沙州。臣賢案:酒泉郡又有玉門縣,據《東觀記》曰“至敦煌”,明即玉門關也。唯余十三人。衣屨穿決,形銷骨立。中“花兒,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?你今年幾歲了?我們家有哪些人?爸爸是誰?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是什麼?”藍媽媽緊緊盯郎將鄭眾為恭已下沖涼易衣冠。上疏曰:“耿恭以單兵猛攻孤城,當匈奴之沖,對數萬之眾,連月逾年,心力困盡。鑿山為井,煮弩為糧,出于萬逝世無平生之看。前后殺傷丑虜數千百計,卒全忠勇,不為年夜漢恥。恭之節義,古今未有。宜蒙顯爵,以厲將帥。”及恭至雒陽,鮑昱奏恭節過蘇武,宜蒙爵賞。于是拜為騎都尉,以恭司馬石修為雒陽市丞,張封為雍營司馬,軍吏范羌為共丞,共,今衛州共城縣。余九人皆補羽林。恭母先卒,及還,追行喪制,有詔使五官中郎將據《東觀記》,馬嚴。赍牛包養酒釋服。奪情不令追服。
來歲,遷長水校尉。其秋,金城、隴西羌反。恭上疏言方略,詔召進問狀。乃遣恭將五校士三千人,副車騎將軍馬防討西羌。恭屯枹罕,數與羌接戰。來歲秋,燒當羌降,防還京師,恭留擊諸未服者,首虜千余人,獲牛羊四萬余頭,勒姐、姐音紫,又子也反。燒何羌等十三種數萬人,皆詣恭降。初,恭出隴西,上言“故安豐侯竇融昔在西州,甚得羌胡腹心。今年夜鴻臚固,即其子孫。前擊白山,功冠三軍。宜奉年夜使,鎮撫涼部。令車騎將軍防屯軍漢陽,以為威重”。由是年夜忤于防。忿恭薦竇固奪其權。及防還,監營謁者李譚承旨奏恭不憂軍事,被詔怨看。坐征下獄,免官歸本郡,卒于家。
子溥,為京兆虎牙都尉。溥音普。《漢官儀》曰:“京兆虎牙都尉、扶風都尉比二千石。以涼州近羌,數犯三輔,將兵護園陵。”元初二年,擊畔羌于丁奚城,軍敗,遂歿。詔拜溥子宏、嘩并為郎。
曄字季遇。順帝初,為烏桓校包養網尉。“遇”或為“過”。時鮮卑寇緣邊,殺代郡太守。曄率烏桓及諸郡卒出塞討擊,年夜破之。鮮卑懾伏,數萬人詣遼東降。自后頻出輒克獲,威振南方。遷度遼將軍。
耿氏自中興已后迄建安之末,年夜將軍二人,將軍九人,卿十三人,尚公主三人,列侯十九人,中郎將、護羌校尉及刺史、二千石數十百人,遂與漢興衰云。
論曰:余初讀《蘇武傳》,感其茹毛窮海,不為年夜漢羞。蘇武,武帝時使匈奴,匈奴乃幽囚武于年夜窖中,絕不飲食。天雨雪,武臥嚙雪,與氈毛并咽之,數日不逝世,匈奴以為神。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,二十年乃還也。后覽耿恭疏勒之事,喟然不覺涕之無從。嗟哉,義重于生,以致是乎!《孟子》曰:“生者我所欲,義者亦我所欲,二者不成俱,舍生而取義也。”昔曹子抗質于柯盟,曹子,魯年夜夫曹劌也。一曰曹沬。史記曰,齊桓公與魯莊公會于柯而盟,曹沬執匕首劫齊桓公曰:“齊強魯弱,而年夜國侵魯亦已甚矣。今城壞{猒/土}境包養網,君其圖之。”桓公乃盡還魯之侵地,而與之盟。相如申威于河表,相如,解見《寇恂傳》也。蓋以決一旦之負,異乎百逝世之地也。以為二漢當疏高爵,宥十世。《左傳》曰,晉范宣子之殺叔向之弟羊舌虎而囚叔向。于是祁奚聞之,見宣子曰“謀而鮮過,惠訓不倦者,叔向有焉。猶將十世宥之,以勸能者”也。而蘇君恩不及嗣,恭亦終填牢戶。追誦龍蛇之章,以為嘆息。史記曰,晉文公返國,賞從亡者。介之推不言祿,祿亦不及。縣書宮門曰“龍欲上天,五蛇為輔。龍已升天,四蛇各進其宇。一蛇獨怨,終不見處”也。
贊曰:好畤經武,能畫能兵。往收燕卒,來集漢營。請閑趙殿,釃酒齊城。況、舒率從,亦既有成。國包養圖久策,分此兇狄。謂耿國議立日逐王為南單于,由是鮮卑保塞自守,北虜遠遁也。秉洽胡情,夔單虜跡。慊慊伯宗,枯泉飛液。